——记江苏省美德少年葛畅

（东海县实验中学）

文/李建军

 

 

葛畅坐到英英特制的病床前，一边为她按摩，一边唱道：

 

月亮船呀月亮船

载着妈妈的歌谣

飘进了我的摇篮

……

 

英英还不会说话。但葛畅知道，英英听懂她的歌声。

自从过马路时出了车祸，英英成了植物人，已经昏睡两年了。这两年里，葛畅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来看看她，陪陪她。

葛畅和英英原先住在一个小区里，英英比她大六七岁。葛畅的小姨与英英的妈妈是一个单位的同事，小姨常带葛畅到英英家玩，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英英了。

在葛畅眼里，英英是个能歌善舞的大姐姐。英英从不嫌她年龄小，很愿意带她玩，教她唱歌跳舞，还夸她聪明伶俐，一教就会。

那时，英英就说，她特别喜欢小孩子，喜欢当“孩子王”，她的理想就是做一名小学教师。

果然，英英后来考上了师范专科学校，离当教师只有一步之遥了。

但是，一场车祸，改变了一切……

 

得知英英出了车祸，一直昏迷不醒，葛畅当时就哭了。她让小姨赶紧领她到医院。当她看到头缠绷带、面无血色、无知无觉的英英，又忍不住流下了泪水。

这时，她见英英妈拉着小姨的手，流着泪说：“英英现在的状况就是个植物人，能不能醒来，或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，医生说都是个未知数……”

葛畅擦了擦眼泪，走到英英妈跟前，安慰道：“阿姨，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，英英姐一定会治好的！一定会醒过来！”

葛畅的话，让英英妈为之感动。她擦干泪水说：“畅畅，你说得对，阿姨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！阿姨相信，你英英姐心疼妈妈，会快快醒过来的！”

那天从医院回来，葛畅打开电脑，上网查询了有关植物人护理和康复方面的知识。她想，一定要多抽些时间去看望英英姐，力所能及地为她做点什么。

别看葛畅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，认识她的人都知道，她可是个体贴人、“样样能”的小大人。

葛畅的爸爸在铁路部门工作，妈妈自己开了个小超市。在她七岁那年，妈妈给她生了个弟弟。可弟弟生下来后，竟发现他的左手残疾：不但比右手短小许多，而且无法像正常的手那样运用自如。为此，爸爸妈妈很伤心，也很纠结。葛畅懂事地劝慰他们，要坚强面对。她说：“我们全家一起努力，把弟弟培养成一个坚强的孩子！”爸爸妈妈很受感动，渐渐平静下来，接受了现实。葛畅说到做到，不仅悉心照顾弟弟，还引导他树立自信心。她说：“弟弟的左手不要包起来，要让他从小就坦然面对别人的目光。”

有个假期，爸爸妈妈恰巧都要到外地出差，放心不下葛畅姐弟，想请亲戚到家里照顾他俩。葛畅却说：“你们放心去出差，也不用麻烦别人，我会把弟弟照看好的！”

于是，在父母出差的几天里，葛畅自己做饭、洗衣，给弟弟洗澡，晚上把弟弟哄睡了再看书学习，不会做的事就打电话问妈妈，一切做得井井有条。

葛畅有个小表弟，父母都在外地打工，是个留守儿童，学习成绩特别差，还常偷偷上网吧玩游戏，令家人十分头疼。葛畅说：“让他到我家来吧，我来帮他！”

小表弟住到家里以后，葛畅每天都要抽出时间，给他补习功课，甚至从一年级的拼音教起，不厌其烦。两年过去了，小表弟的成绩升上来了，已经成了班级的学习尖子。

 

第二次来到英英的病房，葛畅就成了英英妈的好“助手”。

那是头一次探视后不久，她带着妈妈给她准备的奶粉和水果，自己一个人来看望英英。

英英妈正在给英英按摩四肢，看到葛畅拎着东西进门，连忙招呼道：“畅畅，谢谢你又来看英英，有这份心就足够了，咋还带这些吃的？”

葛畅说：“阿姨，这是我和妈妈的一点心意。我上网看了，英英姐现在这样，只能喂稀稀的流质食物。水果可以榨成汁，给她补充营养。”

英英妈感叹道：“畅畅，你小小年纪，真的好懂事，莫怪英英打小就喜欢你。”

葛畅的眼圈红了：“是的，英英姐一直都很疼我的……阿姨，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吗？”

英英妈说：“英英要是知道你来看她，一定会很高兴的。不过，你学习要紧，不能耽误你的时间呀！”

葛畅连忙说：“没关系的，我每个周末来一趟，不会耽误学习的。”说罢，她拿了个凳子坐到病床前，跟英英妈学起了按摩。

就在这时，英英妈接到一个电话，是交警部门打来的，正是有关英英车祸的事情，要她马上去一趟。

英英妈有些犹豫，英英身边一时一刻都不能离人呀。

葛畅说：“阿姨，你去吧，这里我来照看。”

英英妈感激道：“这次你来得真巧，帮阿姨大忙了！”

英英妈离开后，葛畅一边给英英按摩，一边跟她说话。接着，轻轻地唱起英英曾经教她的几首歌曲。

葛畅想，英英姐虽然不能跟她交流，但她一定有所感知。科学家不是说，一棵树一棵草都是有感觉的吗？

 

几个月过去了，英英的状况仍没有好转，医生建议，把她带回家护理。

葛畅家早就从这个小区搬走，每到周末，她都要走三四里路到英英家。

她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帮英英按摩，还会用鼻饲管给英英喂牛奶、豆浆、水果汁和蔬菜汁等。有时，她还跟英英妈一起，帮英英擦洗身体。

春暖花开的日子，她把护理床推到小区的草场上，让英英呼吸清新空气，晒晒太阳，听听小鸟的鸣叫声。

去年暑假期间，葛畅更是常去照看英英。一天，她像往常一样，唱歌给她听。当她唱起《月亮船》这首歌时，她突然发现，英英的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。

“英英姐有感觉了！”这个发现让葛畅和英英的家人激动不已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！

不久，英英的病情逐渐出现了根本性好转：她的眼睛能够睁开了，手指能够动弹了，头也能够轻微地转动了，还可以直接喂稀饭给她吃了……

每次看到葛畅，英英都会目不转睛地望着她，脸上有种欣喜的微笑。

那天夜里，葛畅做了个梦：她和英英姐坐着月亮船，在星星闪烁的夜空中遨游。英英姐还是那么美丽，那么活泼。她们情不自禁地一起唱道：

 

月亮船呀月亮船

载着一个小小的心愿

停泊在心间

……

作者简介

 

作者简介：李建军，1965年12月出生。二级作家，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，连云港市作家协会副主席。曾在《北京文学》《长江文艺》《四川文学》《雨花》《青春》等刊物发表小说。著有中短篇小说集《寻访记忆》《亲爱人间》、散文集《一路走来》、报告文学集《爱的风景》等。